第一章 夺令-《浮生寻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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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城邻近梁河,又名梁京,即是玄黄大陆南部赡州海边一个繁华的城市,该地曾经数次为北方小国割据为京城,却是民风质朴,颇有古之燕赵之地的豪侠气概,后世之人传世保持如此民风。
大梁城东门二百多里处,有个小市镇叫做张家集。这小镇便因张姓之人较多而得名。当年张氏先祖有一人曾为大梁撑东门门吏。大梁城东有山,山势陡峭,称为东山,东城门便称为山门。东门门吏就是大梁东门的掌管城门出入税赋收缴的官吏,是以此镇虽不大,方圆也有些名气。
这一日已是集市散去之时,附近村寨前来赶集的乡民正收拾货物准备往家里赶回去,前来采购货物的山民也三三两两了无几人。忽然间镇子东头传来大队的马蹄声响,镇上赶集之人纷纷抬头望去。片刻马蹄声越来越响,到了镇口已是犹如奔雷一般。
四处的乡民自顾议论道:“多半是大梁府的税吏到了。”边上有些见识的说道:“快让开些大道,别把街上路堵了,税吏马匹冲来踢翻了摊子也就罢了,便是马蹄踩破了肚皮也只有自认倒霉。”
一会,却远远听得马蹄声之中夹杂着四处的呼喝声。过不多时,呼喝之声竟然从四面八方响起,似乎有大队人马将张家集整个团团围住。集上众人相顾失色,有些行脚来的商人见识较多,不免心中嘀咕:“莫非是山上的强人来了?”
镇口东头最近一家是一处医馆,与别处铺子不同,此间入春时分发寒之人甚多,医馆依然生意热闹。门口晒药的伙计伸头望去,只见一队头戴面巾斗笠的黑衣之人从东面大路往镇上来了,小声嘀咕道“难道真是山上的强人来了?我们这小镇子只在大梁城旁,怎么敢有强人来此劫掠,山上的大爷今日是发了什么癫?”
身后的一位拿药的货物掌柜,一手藏着银钱,塞了几下也没塞进鞋底去,另一手颤颤巍巍指着伙计骂道“你娘的,说话也不积个口德,我们这里什么时候来过强人,什么山上山下的,若真是强人来了,你小子媳妇也别想娶了,跟着去入伙吧,哎呦,今天这事可有些不对,这…,这,不会真要……”
那货物掌柜说道一半已是身子瘫软坐在地,今日带了些货物来的晚些到医馆刚刚算清,到手的银子还没捂热,这可是一家人半年的活命钱,这下可怎么办。
只见镇子西头又是几十匹大马冲了过来,想要逃走的山民都被赶了回来,马上清一色黑衣大汉,一样面带黑巾头戴斗笠,虽然看不清面容,不过虎口的老茧甚为明亮,过路的脚商一看便知是这些都是练家子,身上有武功的。
西头为首的黑衣人在镇口勒住座下枣红大马,翻身跳下,低声喝道“都乖乖站在别动,今日来不为求财,只听吩咐便是,不要乱闯吃了家伙。”
话音刚落,只见市集东头又是几匹高大健马冲了过来。马上乘者一色褐色衣服,头戴英雄巾,手中各执明晃晃的各式家伙,高声宣道:“各位闾里,原地好生站着别动,乱跑的可别怪刀子不生眼睛。”一边高声喝着策马往镇子西头狂奔而去。
药铺那伙计也油嘴滑舌惯了,平日也是滑溜之人,偷偷笑道“刀子长眼睛不就成妖精了。”见的这伙人到不像是强人,只说不动便不找事,松了口气想说些笑逗逗乐子,,岂知一句话没完,马上一名大汉马鞭挥出划过药铺门前,勾着那伙计的脖子顺手一带,将他重重摔在街面上。
那大汉的驾着坐骑向前踩下去,碗口大的马蹄一脚便将那伙计肚肠都踩了出来,后边一匹马赶将上来,手起刀落一颗斗大首级飞落在街中,霎时间整个镇子安静的一根针落在地上也能听见。
旁边几个铺子收拾的人手本要躲进铺子,此时拿着物件定在原处浑身发抖,若是真的落在地上也不知算不算动了一动。
镇子中间是集上最大的一家客栈,客栈一楼是红云酒楼,平日里方圆几十里大户人家婚庆嫁娶,有贵客来访都会到此地宴请一桌,酒楼前有一位卖鱼老翁,在这酒楼前卖梭子鱼已经十几年了。
本地的土产梭子鱼在大梁城也是赫赫有名,肉滑肌嫩,刺少无骨,入口即化,便是海里的鲜物也比之不得,只是此物极难扑捉,多在山林深处的溪涧大石头之下,若要寻找只有翻遍溪中山石也不得一条。
这位老翁也不知有什么法子,每日都能带来十几条一尺来长的梭子鱼,一大早便在酒楼门前架起油锅,放一条梭子鱼在锅里。这种鱼也奇怪,不管油过几道,皮肉不烂,只如初入油一般,是以老翁只卖一条才下锅另一条,镇上老远就能闻到这种鱼的特有如桂花一般的清香。
这老翁在方圆百里比红云酒楼名声还大些。是以每日堵在酒楼不但不敢多言,还要巴结着莫要去了别处,慕名而来专为梭子鱼的人多半也是要进酒楼的要些别的吃物,给这酒楼也带来不少生意。
片刻间,镇子里只有剩下黑衣强人的四下喝斥声,呼哨声均已止歇,马儿也具都勒定罩上嚼子不让嘶叫,一个千把百人的市集上顿时鸦雀无声,就是各家的看门犬儿,也给捏住了嘴巴不令发出半点哼唧。
众人凝神静气之中,只听得一个人哒哒哒的脚步之声,从西边一群黑衣人中闪身出来,缓缓沿着大街走了过来。
这人走得脚步甚重,懂行的便知晓这人一身武功怕是都在一双腿上。那哒哒的脚步便如鼓点一般锤在街头人的心口上。脚步声渐渐靠近镇子中间,此时已是将要入夜,太阳之落的小半边在山头,那人长长的人影拉在长街之上,一股冷瑟的气息逼来。
街上镇民都似吓得傻了,只有那红云酒楼的老者仍在一心一意的拿着笊篱轻轻翻动这油锅里的梭子鱼。脚步声响到酒楼门下忽而停住了声音,那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卖鱼的老翁片刻,突然间冷哼一声。
卖鱼的老翁也不抬头,只是眼角瞟了几下,只见面前那人身材极是魁梧,一张脸孔却是麻麻点点的,好似蛤蟆一般,倒是一副天生当强人的像。
卖鱼的老翁道:“爷,买梭子鱼?五两纹银一条。”说罢拿起笊篱,从油锅中挟了个那条早就不知炸了多久的梭子鱼放在一个破瓷盘上,一股浓浓的香味飘散开来,酒楼中候着的食客居然咕嘟嘟咽了几口口水。
那魁梧大汉冷冷扫了一眼店内,吓的几位食客脖子一缩,便不再理会:“交出来”,摊开左手伸在老翁面前。
那卖鱼的老翁微微抬头眯着眼道:“这里面还有几十条鱼,梭子鱼就这一条了,倒是也勉强够你吃。”说完笊起滴着热油的梭子鱼,放在魁梧大汉掌中,那热油落在大汉手上滋滋作响。
“还给老子装疯卖傻,消遣你大爷?想死就成全你。”随手把手上沾着热油的梭子鱼劈面扔向卖鱼老翁。
那老翁身子一侧,那梭子鱼擦着脸颊飞过,落在酒店边上的一条水沟边上,这鱼也是精道,摔子地上居然连鱼皮都没有碎了。
魁梧大汉随即从腰间撤出一把朴刀,刀身衬着黯淡的落日余晖,上面一丝丝血气杀意森然,看来也是常常见血的事物,道:“刀口架在脖子上也不肯说?姓吕的,你不会以为自己真是猫妖有九条命吧?”
卖鱼的老翁摆摆手道:“大爷您搞错啦,小的名叫张老汉,卖鱼的,在这里十几年了,镇上街邻居方圆几十里认得我的人不少,大爷可以去打听打听。”
大汉嘿嘿冷笑三声道:“你娘的!我们若不是得到消息怎么会冒险带着大队人马会围了镇子,你当大梁城州军是摆设?你隐姓埋名躲得了初一,可躲不得十五,我劝你还是老实交出来吧。”
那卖鱼的老翁缓缓直起佝偻的后背,面色不动甩了甩笊篱上的油珠,道“素闻乌枪堡为附近乡里安宁翦除妖兽,这片地提起来也是向来为人敬仰,怎么也会怕起州军来,莫不是也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一个穷老汉有什么东西好让你们惦记的,要梭子鱼我明日再抓来给你们就是?”
魁梧大汉怒喝:“吕正先,你是要装疯卖傻到底了?那事物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你还想蒙混着活着离开?”
卖鱼老翁脸色微变,脸上皱纹轻轻绽开,眼里冒出一道精光,随即又是一副若无其事模样,道:“你既打听到吕某的名号,居然还敢对我这般大呼小叫,未免太不把你吕大爷放在眼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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